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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挑战一下自己,竞选部长。学姐,我也希望你能竞选主席,我很喜欢你在学生会工作的状态。】
收到这条信息的你不知道是看“竞选”,还是看“主席”,还是看——“我很喜欢你”。你反反复复读了很多遍,终于读懂了。
就是,将心思继续收起的意思吧?……但是他说他喜欢自己在学生会工作的状态……
【如果学姐继续在学生会,我也会陪着学姐。】
“……那我不在你还会陪着我”你打完这几个字又一个一个删掉了,你是一个学姐,你不是等着他来哄来讨好的那种人。
这两条短信把你的心思彻底搅乱了,等到你反应过来已经回复了他【好。】,还交了竞选申请书,在准备竞演PPT了。对手嘛,就是李泽言。
你当时告诉自己,就算他不说这些你也会竞选,你要拼一下,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李泽言,真就那么厉害吗。
你想起当时自己弱智的决定和想法就想狠狠抽自己,火锅已经吃完了,大家又说要去KTV。本来你已经决定回寝室了,可是热情的小美女D说“学姐你走了就剩我一个女孩子了”,豪情的学弟F说“学姐,主要是为了请你的你走了我们就不去了”把你的包拿走,这些强制理由让你妥协了。
不过那个你不想见的某某人依旧没来,说不定今天就不来了,那就和这些好久不见的弟弟妹妹们好好玩玩吧。
李泽言,真的就很厉害。
你和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到现在的传说都是“不知道李泽言和许墨pk谁更厉害”。可见你这种李泽言的手下败将根本不值得记入史册。竞演PPT你以为准备的很好说明你配得上学生会主席这个职位,然而李泽言直接”我不仅配得上而且会让他跟着我比现在优秀三倍“;竞演PK时……那是你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第二次的回忆。
其他竞选副主席、部长的大二大一同学们在台下坐着看你们竞选。
当你被问得哑口无言,慌乱无措,而李泽言继续抓着你说话的漏洞进行论述的时候,你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在台下搜寻他的身影。
你看到他了,他穿着白色衬衣,挺直着脊背坐在那里,你希望他能看你一眼。
可是他一直用一种非常平静的眼神看向李泽言的方向,他旁边一起竞选的小美女D反而看到你的目光给你比了加油的手势。
你觉得高跟鞋好疼啊。
当天上午主席竞选,下午部长竞选。你上午失利后就在寝室躺着,你不明白自己这种行为是不是“自取其辱”,你突然感觉当初自己其实是知道和李泽言之间的差距的,只是许墨的“我很喜欢”“陪着你”让你完全失去了理智。自你上大学以来,你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羞耻和挫败。
等到晚上,突然小美女D说他们活动部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主动送到了你的寝室来。
你下床拿了礼物又爬到床上看。
原来是每个大一的小干事用一张自己的照片和几句话给你写的纪念册。
你知道这里面有许墨写的,你可以直接翻到他那一页去看,但你始终忍着,“我才不是只想看他的……”你心里默念着。你一页一页翻着,ABCDEFG都说很感谢你很喜欢你觉得你很可靠,希望以后离开学生会可以和你联系,你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看着,看的字越多你就越想赶紧翻到他的那一页。
终于轮到许墨的那一页。
没有照片,只有一行字。
他的字迹整齐而有力,男生里少见的好看。
【学姐,你和李泽言学长还是有一些差距,你不用那么努力的,你辛苦了】
此刻,你又一次地想到了这句话,正巧阿B说“学姐来唱首歌吧!”
你直接站了起来——
“一首《无法原谅》(点标题听歌)送给大家!”
紧张的节奏和旋律在KTV包房里响起,你脚踩着每个节拍,猛一转身: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
“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你没听到A和C偷偷耳语:“学姐这是男朋友劈腿了吗?怎么唱《回家的诱惑》啊……”
“学姐哪儿有男朋友啊……”
你回忆起当时看到本子上那句话的感受。
如果上午答辩竞选失利,你失去的是一直以来靠学生会工作累积起来的自信。
那么看到许墨的那句话,你失去的就是一直以来听他叫自己“学姐”的骄傲。
无论我和他有没有差距,我都不想听你这么说。
我之所以这么努力,最不应该说“不用”的人就是你啊。
外面是一点点自私的爱混合着一部分对未来的期待,里面却包裹着弱小虚伪的自尊心和骄傲。一旦被他拆开包装抛洒在空气中,遇到你积郁的哀伤火星。
瞬间在爆炸极限中——
轰!
那段时间热播的古装电视剧说得好:
“终是,错付了。”
当时直接就把他拉黑了。
现在想想,这愚蠢莽撞的行为无非是自己作为“学姐”保全颜面的最后做法。
想到此,你再次闭着眼纵情唱到——
“颤抖的手却无法停止!”
“无法——原谅!”
新一段的人生,就从拉黑他的那天开始了,你改变高亢的嗓音,柔和地睁开眼唱到——
“——爱成恨终究——jue……”
那靠着沙发,歪着头,眯眼微笑看着你的人,不是那个当年你拉黑的人,又是谁呢?!
三年过去,许墨主席已经不是那个低头进会议室的T恤少年,也不再是点红豆奶茶的青涩男孩。
他长长的刘海不见了,露出光洁的额头,头发被吹的造型完整而蓬松,依旧是带着笑意的狭长眉眼,鼻梁和唇角精致中带着一点锋芒。
你唱毁了最后一句就放下话筒坐回沙发收拾东西,不由地借着不太明亮的室内多看了他几眼。
当初觉得他是暖男的你是怎么想的呢,现在的他也是暖吧,不过一进来就明显改变了室内的气温。
存在感强烈,微笑的存在感强烈,眼神的存在感强烈,短袖衬衫露出的大臂存在感强烈。
再强烈也没用。
你拿好包,你准备走了。
拜拜了您内,许主席。
“诶,学姐,这就要走吗?”小美女D问你。
“对啊,同门让我给他送个东西,不好意思啦各位。”说“各位”的时候你故意没看许墨。
大家只好无奈地耸耸肩,向你摇手道别,你余光看到许墨没有任何动作,罢了,扫兴的是自己,确实对他不太礼貌了。于是你扭头略过他微笑摇手,在你们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你用喉咙倒吞了一口气。
你看到他眼光未变,那自信的色彩让你感到自己逃跑的黯淡,微笑既熟悉又陌生。
还是很好看。
然后你走出包房,关上门。
就听到“咔哒”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你回头看了一眼,那是刚刚未和你道别的许墨一步步走向你——
“学姐,你现在就要走吗?”
很久没和他说话了,你再次听到他叫你“学姐”突然觉得有点留恋,你愣了一会儿,又回他:“……刚刚说了,同门……”
“那么重要吗?”他走到你面前,低头看着你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既不是【没表情】,也不是【微笑】,而是一种,怎么说呢,【很有想法的表情】。
“……就……”你突然失去了对话的能力。
“学姐,我都要离校了。”他看着你的眼睛。
眼神里突然很复杂。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只要听到他的要求,就会像中邪一样的点头。
这一点,不服不行。
你们俩开了一个小包,长沙发上一人坐一边,把无法关闭正在唱《美丽的九寨》的电视调成静音。然后在这闪烁着光影没有声音的尴尬奇妙气氛中,等着对方开口。
你没有想开口的欲望,他的故事学校都在传,真真假假,都是夸张和赞美,除了“神秘女友”你还有点兴趣,但那也不值得你开口。
他没有微笑,在变换的光线中脸色晦暗难辨,然后他开口了。
“学姐,刚刚听你唱歌,感觉你还是很有元气。”
“啊……还好吧。”
聊得什么天啊。
“……平时过还好吗?读孙老师的研究生很辛苦吧?”
你抬头看他,他竟然知道你的导师。
“还可以吧,不过确实孙老师要求比较严格。”
“你现在也不参加学生工作了……之前不是还在区卫生局帮了几天忙吗?”
你更奇怪了,只是挂职几天的事情他也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导师和挂职?”
他笑了一下,非常短的时间,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想知道吗,学姐?”
“那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是几个问题啊。
他的眼神就是那种。
【很有想法】的眼神。
说不出口,你总没办法说“当初我喜欢你可是你在我失败了之后都不安慰我就知道说我不如李泽言我当时那么难过肯定听不得啊就一气之下把你拉黑了然后不见你不参加聚餐过了暑假保研结束就去项目上做毕设了”。
你没办法说你这一躲就是一年,再回来你已经成了本校的研究生,他已经大三了。
你没办法说你还是会想到他想到他请你喝奶茶想到他揉你的头发想到他放风筝于是就埋头学习研二直接拿了国奖。
……不,最后这个已经不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了吧。
张嘴就是愚蠢幼稚的大龄少女心事,倒不如还是吞下去成为你永远的秘密。你想到一个点可以解救你,那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这样咱俩孤男寡女的一起不太好吧……”
就是啊,许主席,您可是领导要注意形象。
他笑出了声,然后换了一种略带可怜的语调——
“我女朋友,在我大一的夏天,就把我微信拉黑了。”
原来许主席也有这种悲伤的故事,你叹了口气:“哎,你这么棒,再找——”
就算是你,看到他玩味的眼神,说到这里,再想想他说的“大一的夏天”,也明白了。
他说的就是你啊。
“学姐,不能再找的,”他摇摇头,从沙发那边好像靠近了一点点,“因为我们还没有分手。”
你感觉血液呼啸着从心脏顺着动脉涌上脸。
“不过……也没开始罢了。”
他又靠近了一点点。
他在说什么?
你都没明白怎么脸就红了,这些生理反应都不受自己控制的吗?
你很久都没有用你当年干副主席时说话的腔调了,此时这个胡说八道的人当年不过是你手下的一个大一委员,你直接抬头撞上他的目光——
“你什么意思呢?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他眼神里的笑意顿时退缩回去,仿佛又恢复到说“可以安慰安慰我吗”的那个时候。
虽然发型变了,穿着变了,气质也变了。
但他的语调又变回那个时候:“学姐,对不起。”
可是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呢?
你可以伤心难过气愤地把他拉黑,那你当时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哭着打电话告诉他——
“我想听你说的不是这些啊……”
你心里明白,对不起你的不是他,而是你自己,是你脆弱的自尊心,是你悲哀的情绪化,还是你对他的很多很多的期待和很深很深的喜欢。
你听到“对不起”三个字,突然很气当时的自己,那个无限膨胀又迅速塌瘪的自己。
又很气自己像鸵鸟一样埋着头逃避的这三年。
然后眼泪就砸下来。
这个时候他靠近的已经不是一点点了。
他坐在你面前,看着你泪流满面,抬起手摸着你的头。
“别难过了,学姐。”
“我今天能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我不是想让你哭的。”
“你唱歌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你……很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离得很近,却仿佛很远。
你有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眼泪怕花了眼线。
你决定,还是给他这个答案吧。
“喜欢你……”他抚摸的手顿住了。
“……听不了你说那样的话。”他把手拿下来。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的眼睛里你看到了自己哭花的脸。
那双茫然的眼睛在他呆怔的脸上。
房间又变得安静,你看着他,他好像看着你又好像没在看你。
“哎,”他叹了口气,“学姐,每次都是这样。”
你疑惑地仰着头,眼泪流进脖子。
“这期间我也不想和你联系。”
你非常惊讶,他还这么有脾气?
“但是还是想替你当上主席。”
你皱着眉想这个“替”字的含义,眼泪已经止住了……
“可是只要和你接触……你就会这样……你为什么会替我而难过,为什么要为我说的话而道歉?”他无奈地问你。
你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关键这个问题是从哪些事情来的呢,你问他:“我觉得我——”
却直接被他打断:“那学姐现在呢?”
“躲着我是因为讨厌我了吗?”
你被他突如其来的奇怪问题耗尽了耐性,又换回了当初的语气:“躲着你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啦!”
他的声音却变得柔和:“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像现在这样——”
“当时我才多大啊,我怎么可能想的这么清楚。”
“都读到研究生了,再不明白没救了吧!”
他换上了专属于“许主席”的口吻。
温柔而带着一点点压迫感。
“学姐,现在选择权在你——”
你看着他散发着当初你没感受过的自信。
“——你来决定,要不要开始。”
那是三年将近一千多天的反思和设想都没能盼来的一句“要不要开始”。
你把你破碎的骄傲,在这段日子里一点一点重新拼起来,渐渐理解了自己的鲁莽。
而他则是推倒了自己世界的围墙,一步步走出来,先走到了人前,又走到了你的身边。
你抱着满是裂纹的心,看到走过来的他那双为了推倒围墙而变得粗糙的手。
他朝你微笑地伸出手,目光落在那颗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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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生毕业典礼上,许墨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讲话。
“感谢师长,让我认识到科学精神和专业精神在研究与学习中的重要性,学会独立思考,走向成熟——”
“感谢学生会的老师和伙伴……由相遇引发的故事更是我人生的宝藏——”
你坐在亲友席的家长之间,几千人的会场没有空调,十分闷热。
离得很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发型一如初见,柔软的发梢轻触着眉眼。
你喜欢他当年的发型。
“——感谢我的女朋友,”这几个字刚说完,会场“哇”地爆炸,你被吓到了,抬头看他,他还是平和自信地微笑着,表情没有变化,“大学四年来,你始终在前方引领我不断超越和挑战——”
身边的家长也讨论起来。
“——学生会主席还有女朋友?”
那是。
“肯定长得好看。”
还行吧。
“人家这又有对象学习又好,我家的能毕业就不错了。”
许主席就是这么优秀啦。
优秀的许主席继续用着平稳的语速和柔和的声音脱稿讲话:
“——长久相伴已属不易,惟愿岁月温柔以待,请你等着我从香港完成学业归来——”
“哇——”台下又爆发一轮小高潮。
你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烧着了。
他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啊?
“学姐?”
你坐在已经走空了的亲友席看着手机。
黑色的学士服衬的他又瘦又高,灰色的绶带让他显得有些严肃,但是垂下的刘海,白皙的脸庞,还是你记忆里的英俊少年。
“诶,结束啦?”你站起来。
“嗯。”
“没有多拍拍照?”你问他。
“学姐,”他牵过你的手,手指微凉,“我们去拍照吧。”
你笑着说:“好。”
会场里的工作人员在收拾塑料凳子,打扫卫生。
出完最后一次活动的礼仪队女孩抱在一起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说知心话。
会场外的半空中,学士帽被一次又一次的抛起来,落下去,抛起来,又落下去。
夏天对于香樟树而言,正是最热烈浓郁的时节,但是树叶也遮盖不了太阳的耀眼光芒。
学校广播台的喇叭放着和毕业有关的歌曲,其中一首这样唱着:
“青春带走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
“剩一片感动在心窝 ——”
“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
所幸,又走回了彼此身边。
-END-
文后唠嗑:
写完啦!!!!
开心!
啊,论文今天一天都没写,写完这个好爽啊。其实之前是个废稿,但是还是能写完还是感谢大家支持。
哈哈哈,9mm一句话说的大家都以为“学姐”是我了,虽然我是“学姐”,本科也混过学生会,但是我是李泽言那种胜利者啦(……并不胜利)。这个文其实挺多是我上学的经历的,奶茶店、出去玩啥的,自己也喜欢过一个学弟,不过也没有在一起啦,是很好的朋友。
因为自己今年要毕业了,大学上了七年,所以想写一些和校园有关的记忆吧这部分记录下来,年下情节又一直想写,所以四个人的故事都构思好了。
许墨篇就是“学生会恋爱”啦,剩下还有“同门恋”、“校园爱豆恋”和“XX恋”(保密了)。但是准备一个月写一篇,毕竟论文和几个长篇的压力在头上。
最后说一下,本篇的“学姐”可能很多人会觉得不可理喻,但是有时候其实自尊就是需要认可,而学姐的自尊就是建立在别人的“认可”上的,她也以为许墨对她的向往就是“学生会里无所不能”的她,结果她失败的很惨,却没有得到许墨的认可,再加上自己的自卑,所以就躲起来了。
许墨呢,和原作毫无关系。这篇文我设定是,一个从小智商就高但因为色盲这个身体缺陷对很多事情不抱有希望和过多关注的人。他加入学生会就是一个证明自己实力的过程吧,但是对于做什么兴趣缺缺,如果不是做ppt,那可能就马上退出了。对于转专业也是试试,只是那个时候他认为学姐帮他也是一种顺手,没想到学姐这么投入感情。就是学姐这种挺拼的精神也很带动他吧,他就喜欢和学姐一起做事的感觉(因为对他而言没什么事情有挑战性)。结果学姐失败了,他看到了李泽言这个强者。最后被拉黑他也很无语,让自己不在意吧,又有点在意,不想想这件事,又想无时无刻都去套路学姐。
就是套路王碰到愣头青被反套路的故事!
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剧情强行解释一波。
大家晚安!
有啥想法的来个留言!我这里永远岁月静好,佛系养生(呵呵)。
小蓝手和小心心也可以!